32(完)
芙蓉园内蓝湛亲手种下的荷花正开得火热,虽将近临盆之日,但蓝湛这几日不知怎的总也放心不下它们,每天都要亲自来看一看。
(资料图)
自那夜交心后,蓝湛整个人轻快了不少,对侍弄花草也来了兴趣,魏婴每每见到蓝湛跟他讲今日做了哪些事花的长势如何如何时的欢喜雀跃,反对蓝湛再去捯饬那些荷花的话便又咽了回去,是以只能嘱咐宫人小心仔细的侍候,自己也是能早下朝便早下朝。
六月初六,魏婴下朝比往日早了许多,一进芙蓉园,便见蓝湛正费力的弯腰折一株含苞待放的青莲,自荷花初开,蓝湛便隔三差五的折几株放在寝宫里,说是荷香幽幽,心也会跟着静不少。
蓝湛听见了动静,回头时手上也发了力,脚下不稳,瞬间整个身子向着莲塘歪去,宫人扶的及时,但腰还是撞到了栏杆上,不痛,但是皱巴巴的难受。
“湛儿。”看到蓝湛身子歪向莲塘的那一刻,魏婴连腿都是软的,明明不过七八步的距离,他却觉得好似隔了天涯海角。
蓝湛轻轻拍了拍胸脯,刚刚那一瞬间,若说他不害怕是绝不可能。再睁眼便看见魏婴踉踉跄跄冲过来险些跪到自己面前,“太医,快传太医!”
很少见魏婴神态如此仓皇过,蓝湛抬手制止了转身欲冲向太医院揪人的兰因,“魏婴,我没事,不必如此惊慌”,伸手在眼前人的背上轻轻拍抚,蓝湛感受得到,魏婴的心跳比自己还要快。
“什么无事,你若有事,我该怎么办,阿娘又怎么办,回宫!”这是自相识以来蓝湛头一次见魏婴发了脾气,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回应,只睁圆了眼睛呆愣愣的盯着魏婴。
吼完魏婴才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对,看人睁圆了亮晶晶的眼睛一脸不敢置信的表情看向自己,瞬间就没了刚刚的气势,“湛儿,对不起,我不该吼你,咱们先回宫,让太医看看,我刚刚明明见你撞到了腰,现在是不是不难受,肚子有不舒服吗?”魏婴将人揽在怀里,手托在人腰上轻轻揉搓。
“嗯,阿羡,今日是我不对。”
蓝湛觉得今日的芙蓉园离寝宫格外的远,肚子里的小家伙儿许是刚刚受到惊吓的缘故,一下比一下踢得厉害,身下也是撕裂般的痛。
魏婴早在蓝湛第一次忽然紧握自己的手时便觉察到了异样,吩咐了兰因去传召太医,“湛儿,忍一忍,痛便抓紧我,就要到寝宫了。”
蓝湛被宫人手脚麻利地抬进了寝宫,温情早已带领众太医待命多时,听了消息赶来的蓝翼一把拉住了火急火燎往殿内冲的魏婴,“你去作甚?”
一众宫人早已跪成一排,也拦着魏婴,唯恐殿内的血腥之气冲撞了圣驾。
“母亲,您莫要拦我,您没看到,阿湛痛的很,我得进去陪他!”下有宫人拦住了双脚,上有蓝翼拉住了肩膀,魏婴此刻急的恨不能提剑砍人。
“行了,在这等着,你进去,你是比温情医术高超还是能替阿湛受这份痛,你进去只会让他分心!”
魏婴呆坐在门口,看着殿内端出的一盆盆血水和耳边不时传来的蓝湛痛苦的呻吟和喊叫声,明明是烈日当头,他却如置身冰窟。终于在听到蓝湛一声撕心裂肺的魏婴之后,魏婴一脚踹翻拦在门口的宫人冲了进去。
蓝湛只觉得浑身都是痛的,骨头好像都移了位,痛到他连呼吸都觉得心肝肺好像被揉搓了一遍。
“湛儿,你怎么样,痛你就咬我,我在这,魏婴在这!”蓝湛意识恍惚间,仿佛听到了魏婴的声音,喘息的片刻,偏头看见魏婴涕泗横流的趴在了床边,他本想安慰魏婴,可是身下传来的剧痛让他所有的声音都化作了痛苦的呻吟。
折腾了一天一夜,天光破晓时,一声响亮的啼哭终于传出,蓝湛耗光了所有力气,尚未看一眼温情抱着的尚在啼哭的小家伙便沉沉睡去。
魏婴抬起满是抓伤的手擦了擦红肿的双眼,确认了蓝湛只是累极睡去并无其他状况,才四肢僵硬地从温情怀中接过了柔软无骨的婴孩,襁褓中的小婴儿皱皱巴巴的,浑身泛着红,并不好看,加上还在皱着眉头咧着嘴哭闹魏婴甚至觉得有些丑,而且小婴儿皱巴着一团也看不出长得更像谁,但魏婴还是小心翼翼地轻轻吻了吻他的脸颊,随后将他放进了蓝湛张开的臂弯里,刚刚还在哭闹的小家伙甫一挨到蓝湛便停止了哭泣,两只小手挥舞着抓呀抓,魏婴只觉得神奇,伸出手指任凭小家伙抓着晃来晃去,软了调子用极轻的声音道:“呦,不哭啦,父后要睡觉觉是不是,这么懂事呀,我们也睡觉觉好不好!”
蓝湛醒来时便看到了身边襁褓中熟睡的小家伙,撑起身子摸摸他肉嘟嘟的脸颊又细细描摹秀挺的鼻梁,忽的睡梦中的小婴儿还吐了一个水泡泡,蓝湛只觉得一切都新奇的不得了,心里却柔软的一塌糊涂,这是自己和魏婴地孩子,身上流淌着他和魏婴的血,这世上除了阿娘,还有了另外一个人与自己血脉相连,这种感觉是如此奇妙。
“嗯,湛儿,你醒啦,身上可有不适?”魏婴被窸窸窣窣的响动吵醒,睁眼就看见蓝湛正带着笑意满眼温柔的看着身侧的婴儿。
“嘘,噗哈哈哈,嘶~”蓝湛本是想让人小声些,抬眼却看见魏婴双眼已肿成了两个包,想笑却又扯到了身下,痛感袭来,他一时也不知自己到底是该哭还是该笑。
“怎么了,还难受,我去叫太医。”见蓝湛脸都皱了起来,魏婴顿时睡意全无,一骨碌爬起来便要去传太医。
“我没事,只是扯到了伤口,但是现在有更要紧的,我肚子快要饿死了,你听,它都叫了!”
“好,你先躺下,我这就端过来。”魏婴小心翼翼地扶着蓝湛躺下,生怕再扯到哪里让人不舒服。
“哎,你抱他作甚,让他在这睡,我还没好好看看他呢!”蓝湛拉住了魏婴正打算抱孩子的手,他还没亲够呢,怎么就能抱走!
婴儿的啼哭萦绕在整个殿内,宫人跪了一地,蓝湛眼里含着泪花抱着孩子警惕的看着伸手过来的乳母,任凭嬷嬷如何劝都不肯放手,蓝翼进来时看到的便是这样的混乱景象。
“怎么了,傻孩子,哭什么?”
“阿娘,您跟他们说,我不要什么乳母,我自己的孩子我自己养,这是我和魏婴的孩子,我不要给别人。”蓝湛见到蓝翼似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抓着她的衣角不肯放手。
“好阿湛,阿娘知道,你的孩子当然要你来养,只是现在孩子饿了,先让乳娘喂过了,咱们再说此事,乖,好不好?”
蓝湛看了看怀里哭的嗓子都有些哑了的孩子,又抬头看了看阿娘,再警惕的看了一眼乳娘,慢慢送出了手臂,“你须在本宫看的见的地方。”
“奴婢遵命,殿下放心,奴婢定会喂养好小殿下的!”
“呕…不喝了,不喝了,真的喝不下了。”已经连续两个月,日日鲫鱼豆腐汤、玉米排骨汤、乌鸡汤…任凭宫里的厨子手艺再好,蓝湛还是看到这些汤就想作呕。
“乖乖,再喝一口,这个小祖宗可是属饿狼的,你不喝这些汤,可喂不饱这小祖宗!”魏婴看着蓝湛难受的模样,恨恨地剜了一眼此刻吃饱了躺在蓝湛怀里吐奶泡泡的小家伙,他才早就不想要蓝湛喝这些了,可谁能知道丁点大的孩子吃的倒是不少,每次非得吐一口才算满意,少一口便要哭上半天。
蓝湛接过魏婴手中的汤,做了半晌的心理建设,屏住呼吸闷头灌了下去,接连吃了七八颗酸梅,蓝湛才将心口的恶心压下去,“小灵均,你怎么这么能吃呢,啊,父父看看,是不是要成小猪了,是不是成小猪了。”
“灵均”是二人商量后定下的名字,因二人希望他以后能为人正直、正派,为政公平、公正。
“阿娘来了信,说是与师叔去了塞北,待到明年夏天再回京城。”蓝湛将已经熟睡的孩子放到了床头魏婴亲手做的小床上,钻进魏婴怀里与人分享今日收到的关于母亲的信息。
“明年夏天,刚好能赶上封后大典,母亲选的时机很好。”
“什么,封后大典?”蓝湛有些惊讶,这些魏婴还从未与他提过。
“嗯,我早已命礼部筹划此事,阿湛,你我如今已有了血脉,平常夫妻该有的我们都有了,可我还欠你一个正式的成亲之礼,你信我,三媒六礼、三书六聘,该有的一样也不会少。”魏婴抱紧了怀中人,于蓝湛,他总是心有愧疚。
“魏婴,你怎么这么好!”
(此处省略292个字,帅气/漂亮的审核君说过不了( •̥́ ˍ •̀ू ))
小灵均握紧了粉嫩嫩的小拳头,又吐出一个奶泡,算是回答他父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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