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弥的雨林。

小雨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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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可惜，这里遭了侵略与破坏。

满目疮痍。

如同淤泥一样的深渊能量仍然附着在那花花草草，甚至蕈兽身上。

吸附着生命力。

空叹了口气。

自己终究无法顾到所有。

自己只能尽力。

行走在泥泞的小道上。

空似乎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拉娜，是你吗拉娜？”

“别碰那个，很危险！”

眼前的人空可太熟悉了。

自己救了她的命，她还在自己面前获得了神之眼。

如今她正希望用草元素力清除草叶上的深渊能量。

必然是无用之举。

深渊是令人绝望的。

拉娜抬起头。

看向这个金发少年。

他的笑很暖，他的颜很俊。

自己记得他。

记得与他度过的。

但……

拉娜握紧了手中的神之眼。

“不要过来！”

元素力膨胀。

这个尚未熟悉元素力的女人，正强硬地以武力阻止着空向前。

空止了脚步。

很疑惑。

“拉娜，是我啊，空。”

“当时你被蕈兽围殴，我帮了你来着。”

“我知道，我也记得！”

“我感谢你对我的救助……”

“但，化城郭附近已经有孩子因为你的恶行而死去了！”

“不止一个！”

“我欠你一条命，我也打不过你，我知道。”

“但，请你离开吧！”

“离开！”

像训练员训斥猎犬一样，训斥危险人物离开。

很正常。

但空危险吗？

我不觉得。

空也不觉得。

“拉娜，你在说什么啊？”

“孩子，孩子怎么了？”

“拉娜，我什么都没干啊，你相信我！”

“空！别骗我了！”

“如果你想对付须弥，你去渗透须弥城就好，何必连我们这种地方都不放过，死域本就快把我们逼死了！”

“当时你也不畏惧死域，死域似乎对你没有效果……难道，死域就是你带来的吗！”

“空，请离开吧！”

“离开须弥，离开这里，放过孩子们吧！”

“空，我求你！”

眼前的女人，自己救过的女人，说着不可理喻的话。

还要求自己离开。

可自己做了什么？

什么叫孩子因我而死？

雨林里的魔物，自己杀了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吧？

不说多大贡献，总不能是罪人吧？

什么意思啊？

空举起手，示意自己没有恶意。

但拉娜严重的疑惧不减。

空一步步向后退。

拉娜不赶。

那一点点的距离相隔，就像二人的心一样。

再也不会靠近了。

空扭身离去。

派蒙在身后跌跌撞撞，不明所以地跟着。

拉娜叹了口气。

撇下斧头，坐下。

那被深渊能量腐蚀的草叶如今已经毫无生机。

如果自己刚才也贸然碰上去的话……

拉娜突然想起了兰纳罗。

那能洞悉人性美好，能感受人间欢爱的兰纳罗。

它们，似乎，从未觉得，空是坏人……

……

……

“喂，那个拉娜什么意思嘛，随随便便就把我们赶跑！”

“气死我啦！我要给她起个难听的外号！”

派蒙气呼呼的。

哪有英雄被这样对待的。

自己看着空为了帮拉娜是多么努力的，这个白眼狼！

没有空，你哪来的命，哪来的神之眼啊！

“好了派蒙，或许拉娜她……吃了什么蘑菇吧……”

自己都不相信的理由。

空风尘仆仆。

不管了，还是先回须弥城吧。

看拉娜那样子，以后也不会有接触了吧。

诶……

“空，骂太久，我饿了……”

“嗯……包里没什么吃的了，反正快到城里了，我们去餐馆买些吧？”

“好！就用吃饭把不开心全部忘记吧！”

派蒙开心地飞啊飞。

空则有些忧虑。

对温柔的空而言，一位朋友对自己的恶意，比得上一把尖刀扎进自己的心脏。

空走进须弥城。

虽然灾难令人畏惧，但须弥城的方位工作还是做的很好的。

就空一眼望去，没有什么损伤。

空想要细细检查，怕须弥城有什么损坏，那自己得帮帮纳西妲修建什么的，深渊力量自己也可以帮忙处理。

眺望着。

没有注意到，身旁的行人对自己那诧异而畏惧的目光。

“是，是旅行者！”

“三十人团！是旅行者！”

“快啊，草王大人的命令！”

嘶吼，好吵！好大声！

空的耳膜有点疼。

他来不及问清楚那所谓什么命令是什么意思。

但看着一汪人举着刀枪向自己冲来，肯定不是什么褒奖吧！

但，自己听着了，是纳西妲的命令。

所以自己不用怕！

因为纳西妲她肯定不会伤——

为首的队长没有丝毫减速。

锐利的枪尖直扎空的肚腹！

正中！

力道大而沉！

而剩下的刀枪棍棒接踵而至！

疼痛惊彻了空的神经。

他能清楚地感受到枪尖想要在自己的腹内绞动。

鼓起风流吹开众人，聚起雷刃斩断枪柄。

拔出枪尖。

染红了腰饰。

伤口之大，甚至能看清些许肠子的模样。

空有些头昏眼花。

“快，这个叛徒受伤了！把他抓起来，处死！”

“提瓦特的叛徒，受死吧！”

怒吼。

那个个平凡人，此刻却宛如天神。

猛烈的攻势朝自己宣泄。

逃，得逃！

自己，在失血……

空吃着痛。

自己与无数魔物搏斗，也未伤到这种情形。

踩着风，牵着派蒙，空逃的很快。

他能听到身后的人对自己的声声咒骂。

什么叛徒，什么罪人啊……

什么叫，自己带着深渊的魔物攻打提瓦特……

什么屁话……

自己什么时候做这些了……

沿路奔逃。

空不知道自己该往哪里走。

化城郭？

不，不行。

沙漠？

哪里死路一条。

哪里，哪里能，让我，休息……

我现在，需要治疗……

治疗……不卜庐……

对，璃月！

往璃月跑！

璃月会有人给自己治疗，自己在璃月还有房子的！

回，回璃月！

空一直视璃月为自己的另一个能安心住下的家。

自己在那里最吃得开。

空的实力其实是很恐怖的，马力全开，很简单的就甩开了一群普通人。

空现在在乎一个问题。

那群人说，这是纳西妲的命令。

意思就是说。

纳西妲，也觉得自己是那个罪人。

智慧之神，认定了自己有罪。

是么……

空有点想哭。

腹仍在血流。

为什么，纳西妲，为什么……

为什么，不相信自己……

还有，艾尔海森，为什么……

自己，明明是最不会，背叛什么的……

自己从来须弥开始，你不都看在眼里吗？纳西妲……

为什么……

妮露，莱依拉……

难道，没人，信任自己吗……

空十分落寞。

但当他看到璃月的崇山峻岭时，却又安了安心。

“派蒙，没事了，派蒙，我们到璃月了……”

“璃月会保护我们的……”

安抚着怀里早吓傻的派蒙。

空捂着肚子。

手早已分不清形状，是纯血色了。

好在现在总算有些闲暇，空取出绷带，给自己简单包扎了一下。

总算是不失血了。

命保住了。

空抬头。

自己已经在层岩巨渊附近了。

自己飞速奔驰，在几个小时内就从须弥来到了层岩巨渊。

空望去。

层岩巨渊此刻也有诡异的能量弥漫。

空知晓这里发生了什么。

从盗宝团曾占领的小道上绕过，空向层岩巨渊的据点走去。

那里的工头和千岩军，自己是认识的。

先让他们帮忙给自己弄些吃的吧。

自己，很饿了。

好饿，好饿。

快没力气了。

“瑾武姐，你上来了啊……”

“瑾武姐，我饿……”

空看着聚在一起的众人，自己都差不多认识。

一步一步，走上去。

什么都不想去思考了。

就是，好饿……

“……空！”

“空，别——”

“是旅者！千岩军！”

“是！”

千岩军从古至今坚守在这里。

把一切邪祟，一切苦难挡在关外！

这里埋着无数忠骨。

这里镇压着无数罪恶。

而此刻。

让层岩巨渊再历战事的罪魁祸首，居然光明正大地再次出现在这里挑衅！

忠烈不由侮辱！

罪恶不容！

不许进入璃月！

枪，长枪！

比起刀，更长，更具针对性。

空看着没有由来的攻击。

瞪大瞳孔。

这里是层岩巨渊啊……

自己可是在这和魈他们打生打死的啊！

为什么啊……

为什么啊！

为什么不信我……

谁啊，谁他妈说我是叛徒的，他凭什么？

你们，又为什么要相信……

难道我平时做的，都是虚妄的吗……

逃，逃吧。

这里是千岩前辈的埋骨之地。

逃吧。

可，逃到哪里去呢……

城里，么……

城里，有能保护自己的人。

去城里吧，去找她们。

好饿……好痛……

好饿，我真的好饿……

不，不用去城里了。

璃月的情报系统比你想象的要好。

在野外——一个易守难攻的据点，空就远远地看见熟人了。

欣喜。

从未有过如此欣喜。

“刻晴！”

“刻晴，救我！”

身后有人，要杀自己啊……

还是千岩军……

刻晴，救我……

告诉他们，我是无辜的……

刻晴……

“抓起来！”

“别伤害他！”

略显矛盾的指令。

刻晴咬了咬牙。

手一挥。

挥走了空心里那，只要刻晴保护我，我以后就娶了刻晴的心思。

只留下深深的，不解，疑惑，恐惧，绝望。

还有，饿。

好饿，真的好饿。

要逃……

刻晴，也要杀自己……

刻晴，也不相信……

那说明，凝光，甘雨，甚至钟离……

他们，都不相信……

他们都认为，我，是那个叛徒……

空扯住藤蔓。

攀岩。

飞箭数数。

穿了空的掌心。

扯断，拔出。

无暇处理。

空翻过山。

身后人声沸腾。

在，诅咒，在，痛斥。

空来不及一点一点爬下去。

眼睛一闭，找了个缓坡，一股脑滑了下去。

光洁的背部难顶石头的棱角。

血斑累累。

一道深入皮肤的血痕。

空摔落在乱石堆。

掌心又一次受损。

疼，好疼。

饿……

我好饿……

逃，快逃！

往哪逃……

往石门逃！

璃月不欢迎我……

它甚至不让我进城……

去蒙德，蒙德！

自己梦开始的地方。

自己对这个世界的爱涌现的地方！

温迪，温迪，救我，救救我！

我被冤枉了！我要被杀了！

我不能杀他们，我不能还击，我不能伤害他们！

温迪，救救我……

我，好疼……

背，手，肚子，都，好疼……

温迪，我饿……

好饿，好饿，好饿……

我已经，好久，没吃东西了……

为了清除魔物，我已经没东西吃了……

但空去不了蒙德了。

蒙德，拒绝了他。

连国界都不愿意让他进入。

西风骑士团早早守在这里。

杜绝这个叛徒再一次进入蒙德。

蒙德之热情好客的，同时也是嫉恶如仇的。

带头的是……

罗莎莉亚……

审判罪恶之人……

温迪，为什么，你明明看得到的……

温迪……

她们不知道，难道你也……

温迪……

我，疼啊……

我不想平反了，我不想申冤了，我只想止血，只想吃东西……

求求，你们了……

两面夹击。

空感觉自己要昏厥过去了。

他似乎，无路可走了。

身后，是千岩军。

刻晴一直在呼唤自己。

说的什么……

自己听不清了……

前面不远，是西风骑士团。

罗莎莉亚提起了枪。

怎么办……

怎么办……

自己，还能往，哪里走……

空环顾四周。

一切都很模糊。

看不清……

只能……

“空，别跳！”

“空！”

空一跃而下。

落入水中。

挣扎着，开始游泳。

我还得找到妹妹……

我还要，找天理，复仇……

我还要，告诉他们，真相……

不对……

自己已经告诉过了……

告诉过……很多……遍了！

为什么，不相信我！

为什么！

逃，从水里，逃！

游到地中之盐！

转头！

上岸！

包已经不知去何处了，扯下衣服，缠住右手掌心处。

跑，再跑！

前面，又是河！

湍急！

跳，只能跳！

不远了，在前面了！

小道幽幽。

丘丘暴徒看着这个狂奔的少男，挠挠头，没去追逐他。

事实上，此刻也没人在追他了。

但空不敢回头。

他逃。

果架苍苍郁郁。

晶蝶飞舞。

这是空想到的，最后一个地方。

“迪卢克！迪卢克！”

“救我！”

拍打。

空的声音有些嘶哑。

门开得很快。

一头耀眼的红发。

空看见了。

空看见了。

空看见屋里的，凯亚……

骑兵队长……

蒙德的，骑兵队长……

他，他要，杀了我……

我……

我好饿……

派蒙，也饿……

“迪卢克老爷，派蒙她，是无辜的！照顾好她，求你！”

一把将陪着自己奔袭千里的派蒙塞进迪卢克手里。

逃。

转身逃！

逃了一路了！

只能逃！

身后，有人！

好多人！

自己不认识的，和自己认识的！

爱自己的，和自己爱的！

他们，都想杀了自己！

他们，都不相信自己！

没有人，没有人肯保护自己！

没有人……

好饿……

我真的，好饿……

为什么，连苹果，也没有……

水里，都是深渊能量，没有鱼……

为什么……

我好饿……

好饿……

爬过清泉镇。

他听到猎人们讨论着对自己的捕猎。

迪奥娜的父亲喝着烈酒，醉醺醺地说要拿自己去领赏。

跨过风起地。

避开大路。

爬上千风神殿的石柱。

抓了两朵尚存的塞西莉亚花，塞进嘴里咀嚼。

一瘸一拐地，走到摘星崖。

走不了了……

前面，没路了……

元素力，也要没有了……

好饿，好疼……

绷带，要松了，断了……

强撑着打了个结。

空，哭了。

好疼……

真的，好疼……

肚子上的伤口没有消毒。

空不敢擦眼泪。

爬山的时候，掌心的伤口沾满了泥泞。

此刻的血是黑红的。

自己，该怎么办……

自己，该……

自己可以叫谁……

魈……魈让自己找他……

但……

但如果魈也要，杀了自己……

自己打不过……自己也下不去手……

下不去手……

下不去手啊！

自己怎么可能打不过那群人啊！但他们都是自己认识的啊，都是自己熟知的人的亲信部下啊！

自己下不去手啊！自己爱他们啊，爱这片土地，爱着每一个幸福生活的人啊！

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么对自己……

我连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

你们都不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

就想着，杀了我，杀了我……

我什么时候背叛你们了……

我一直在杀魔物……

我饭都来不及吃……

饿……

我好饿……

好饿……

谁来，救救我……

谁来……

此刻，自己还能相信谁呢……

这个世界，谁还能保护自己……

谁……

妹妹……

对，妹妹！

妹妹，荧……

救救我吧……

我真的，真的，好疼……

空失声痛哭。

自己，被莫名其妙地抛弃了。

看不到任何一个平日里相熟的人来帮助自己。

就逃。

一直逃。

带着伤，逃。

自己……

真的……

“渊上，渊上！”

“我知道妹妹派你来看着我！”

“渊上！”

裂隙展开。

深渊的力量诡异而恐怖。

“那个，王子殿下……”

“渊上，带我走……”

“带我，去找妹妹……”

“我，好想她……”

“遵命，王子殿下。”

没有平日的笑言。

渊上恭敬地行礼。

公主抱起空，踏进虚无。

一张，一合。

……

荧看着眼前的时空波动，挑了挑眉。

渊上？

“渊上，不是让你一直看着吗？”

“你怎么……”

金发不再耀眼。

满是血污。

眼角是被流石击中的青肿。

掌心是贯穿的孔洞。

腰上是松松垮垮，已经被染满血色的绷带。

还有……

泪。

止不住的泪。

荧狂奔下座。

“哥哥，你怎么了？”

“哥？”

荧曾经想过什么时候和空相逢。

自己很想哥哥。

但他还太弱，还不知道这个世界的真相，还没有探寻到自己的真心，与奋斗的理由。

自己放任他去旅行，派渊上暗中保护。

自己本在为深渊的这次暴动头疼。

结果……

这次相逢，未免太……

“荧……”

“我，好疼，好疼……”

空看见了熟悉的妹妹。

家人。

真正的家人。

她的眼里，有关切。

而不是杀意。

家人……

“妹妹……”

“我，疼……”

“哪，哪疼？”

“哥，你怎么了？”

“哪里疼？”

荧取下那失去作用的绷带，呵斥渊上去取医疗用具。

看向腹上那因没有及时处理，已经快要溃烂的伤口。

荧快疯了。

哥哥，为什么会……

谁，谁他妈干的？

谁！

“这里，疼……”

空的泪沾了些血。

他没有指腰，没有指背。

他指了指自己的心。

疼，这里疼。

“公主殿下……”

“拿过来！”

挥斥方遒的深渊公主此刻快要急疯。

却又只能无比细腻地为自己的哥哥包扎。

水元素祛除着血污，拇指抹去哥哥眼角的泪。

“哥，没事的，哥。”

“我会救你，没事。”

“荧……”

“对不起，我来找你了……”

“但我真的，好疼，好饿，好怕……”

“对不起……”

“没事的，没事的，你早该来找我了。”

“是我不好。”

“别怕，别怕，我会给你吃的，我会保护你，没事的。”

“别怕。”

“荧，我好难过，为什么，他们不信任我，为什么，他们要这样对待我……”

“谁，谁们？”

“渊上！”

“公主殿下，大概是指，与王子殿下有关联的所有人。”

“他们……因为某则谣言，想要处死王子殿下。”

“那几个小姑娘不是很喜欢我哥吗？她们人呢？”

“公主殿下，属下不知。”

“啧。”

“哥，别怕，我在这里，妹妹在这里。”

荧俯身抱紧了空。

二人已经很久没有相抱了。

以前旅行时，二人也少有这么矫情的行为。

虽然荧很想，但空总是不大愿意。

但这次，空主动想要抱抱荧，带着可怜而绝望的眼神。

一下把荧的心伤得七零八碎。

“荧，我，累了……”

“真的，好累……”

“爱别人，真的好累……”

“那就别爱了，哥哥。”

“以后，我来爱你。”

“你只需要被爱就好了，好吗？”

荧轻轻吻住空。

唇边有血污。

但荧不在乎。

千年万年的陪伴，早让二人心中浓缩出不言的爱。

哥哥总是比较傲娇，不愿意承认。

但现在，他向自己哭诉。

空真的很累了。

他在一天内，跑遍了小半个提瓦特。

最后，找到了他真正的归宿。

妹妹的怀里。

温暖，安心。

这哪里是深渊啊。

这是家啊。

终于，可以，睡一觉了。

睡醒，就，有吃的，有喝的。

有，爱自己的人了。

困了。

睡了。